战后50多年来,奥地利在欧洲政坛上一直静若止水,这个人口780万、面积8万多平方公里的中欧国家,在世纪之交却因为一场政治危机在欧洲乃至全世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2000年2月4日,奥地利亲纳粹、反欧盟、仇外排外的右翼极端派自由党经过合法选举,堂而皇之地进入政府,一举登上了奥地利政坛。自由党的入阁结束了二战后极右政党被拒于欧洲国家政府门外的历史。自由党主席海德尔在接受电视采访时无比得意地说,他领导的自由党入阁“是民主政治在奥地利的胜利。”然而好景不长,在国内外大举讨伐的声浪中,特别是在欧盟其它成员国的巨大压力下,海德尔于2月28日被迫宣布辞去自由党主席职务,并指定自由党执行主席、现政府副总理苏珊·里斯·帕瑟接任。5月1日,自由党举行了党主席职位的正式交接仪式,担任奥地利右翼自由党主席十四年之久的海德尔正式辞职。
海德尔的崛起令人堪忧,人们担心奥地利会急速右转,甚至重蹈二战前希特勒在德国上演的一幕;而他的辞职,更给我们留下了诸多启示。
启示一:欧洲在实现经济一体化、加速军事一体化的同时,正在向政治一体化迈进。欧洲作为一个整体对“海德尔事件”作出了空前一致的强烈反应:毫不宽容、坚决抵制,不允许极右势力进入成员国政府。为此,欧洲议会专门通过一项决议,谴责奥地利极右翼政党自由党加入联合政府;欧盟各国及时采取措施在政治上孤立奥地利,并坚持对奥地利进行政治外交双重制裁;一系列原定在奥地利举行的重要国际会议被取消;新政府的部长们在欧盟理事会的会议上备受冷落。欧盟采取的这种强硬姿态,不仅仅是针对奥地利的,也是欧盟向欧洲所有国家发出的一个明确信号:必须结束一切形式的亲纳粹和仇外排外的行为。与此同时,欧盟也向世界发出了明确信号:欧洲完全有能力处理和解决自己的政治问题。当欧盟对内对外用一个声音说话时,其影响力是其中任何单个成员国所无法比拟的。
启示二:应当弥补欧洲现行民主制度的缺陷。在欧洲引以为荣的多党民主体制下的竞选,居然选出个臭名昭著的纳粹“传人”,这无疑暴露出欧盟机制上的缺陷与漏洞。人们注意到,没有任何条约赋予欧盟对一个成员国的政府进行干预的权利。欧盟14个成员国对奥地利的警告是成员国政府对奥地利政府的双边政治举动,而作为欧盟条约“守护者”的委员会却由于没有明确法律依据而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奥地利极端右翼分子正是披着民主选举的合法外衣,钻了民主制度缺陷的空子。为了不使奥地利的今天成为欧洲其他国家的明天,欧洲一些学者与政要们认为,有必要建立一套预防“海德尔病毒”蔓延的免疫机制。
启示三:还可能出现更多的“海德尔”。奥地利自由党党魁海德尔虽然被迫辞职,但这不过是以退为进的缓兵之计。海德尔实际上并没有真正退出政坛,他一方面仍将在幕后操纵自由党,另一方面在担任科恩滕州州长的同时,准备竞选下届总理。放眼欧洲,“海德尔现象”并不是孤立的事件。欧洲极右翼党派在欧洲多有分店,如:比利时的弗莱芒集团、丹麦的丹麦人民党和进步党、意大利的北方联盟、挪威的进步党以及瑞士的中间派民主联盟,各右翼党派在本国的立法选举中都有不俗的表现。在亚洲,日本军国主义者与之呼应,从靖国神社的招魂幡到美化侵略历史的电影;从修改历史教科书到顶礼膜拜战争罪犯;从驳回东史郎等人的上诉到举办所谓“20世纪最大谎言——南京大屠杀彻底检证集会”,日本右翼势力的险恶用心暴露无遗。与极右翼势力的斗争刻不容缓,在全球范围内让极右翼彻底退出历史舞台是我们的最终目标。